老夫人皺了皺眉頭，菊樂提高了聲音：“大小姐，老夫人喊您呢。”

花憐心這才如夢初醒，對上老夫人的眼睛，她顯得並不像往日那般熱絡，語氣有些疏離：“祖母喊我有什麽事？”

老夫人淡淡道：“等會讓你姨娘來一趟，府中的賬目我許久不曾過目，讓她一起拿了來。”

花憐心應下，但她的心神不在老夫人的話上，她始終盯著薔薇放在老夫人衣袖上的那只手。

剛才老夫人居然說，花薔薇是整個府裏最尊貴的姑娘，那她算什麽？她外貌出眾，學識淵博，少有才名，這個花薔薇哪裏比得過她，空有一個嫡女名頭，怎麽就成了最尊貴的姑娘了？

花憐心緊緊攥著衣襟的那只手骨結有些發白，薔薇淡淡一笑，親昵而俏皮地扭過頭跟老夫人笑：“那奶奶您多註意休息，一定不要太勞累，薔薇先回去了。”

老夫人點點頭，末了又想起來什麽似的補充道：“你要有空，去看看你母親，這些年，她性子也是太倔。”

薔薇帶著雁凝去老夫人面前賣的這個慘很是成功，梅姨娘戰戰兢兢地帶著賬本去了存菊堂，半晌之後才出來，臉上烏雲密布，一路上上連仆人都躲得遠遠的，梅姨娘掌管中饋多年，盡量塑造一個溫婉的形象，這般繃不住自己情緒還是第一次。

當天中午，菡萏院的夥食就上了一個臺階。

雁凝的眼睛望著那盤紅燒肉閃閃發光：“小姐，奴婢，奴婢從來沒見過燒得這麽香的肉。”

薔薇將筷子遞給她，笑道：“你別光看著肉，其它的菜也不錯，你許久沒見過葷腥，一下子可不許吃太多。”

“小姐，這可使不得。”雁凝趕忙道，“奴婢怎麽能跟小姐一個桌吃飯？等小姐吃完了奴婢再吃。”

薔薇硬是將那雙筷子塞在了她手裏，雁凝推拒不得，只得戰戰兢兢地接過筷子，小心翼翼地去夾那盤清炒黃瓜。

薔薇哭笑不得，只得親自動手，將紅燒肉夾在了她的碗裏：“這頓好好吃，下面還有無數硬仗要打呢，梅姨娘礙於老夫人的面子，這頓夥食才安排成這樣，以後就說不準吃什麽了。”

雁凝疑惑道：“小姐，你已經好了，梅姨娘還會苛待你嗎？”

“她掌管中饋多年，這個府裏的下人估計都對她馬首是瞻，要將她的勢力一點一點地拔出來，讓我占領一席之地，可不容易。”薔薇跟她解釋，“她成了花府實際的夫人，但一直沒法前進一步，肯定視我為眼中釘，欲除之而後快。”

雁凝有些懵懂，但她知道梅姨娘不是好人，她還以為就此薔薇就能過上好日子，聽了薔薇的話，不由擔心道：“小姐，那我們該怎麽辦？”

“先吃飯，吃飽了再說。”

薔薇給雁凝說這些，是希望她警醒一些，畢竟她們在花府的處境太過艱難，連吃飽都是個問題。

兩人吃得津津有味，門口忽然探頭探腦進來一個人，正是聞到香味跑過來的雁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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